文/刘振华 博士

最近有一些话题，中国与津巴布韦签署了一份总额高达7亿美元的贷款协议（2月11日），中国增持欧元区政府债券（3月24日），葡萄牙主权信用被降级（3月25日）。前几天写了篇文章《日本政府破产概率大增》，今天接着谈这个话题。

首先，有读者对政府破产这个概念不是很懂，也难怪，我以前也不懂，我们在中国的生活经历会怀疑，政府怎么会破产呢？所谓政府破产（Sovereign default）更主要指政府债务重组。当一个主权国家的政府无力偿还（对外）债务或者国债时，它当然可以耍无赖说不还了，但会有很严重的后果，比如海外资产被没收、没有机构再提供借款等，因此这些政府更倾向于债务重组，与债权方协商减少本金或者利息。

下图是自1300年以来世界范围内的政府破产情况，左排第三栏数据为自独立日或者1800年起（取较近期的数据）至2008年，一个政府破产总时间所占比例，最右边一栏是自独立日以来的破产次数。这里谈的是政府对外部债务的违约（政府可以通过通货膨胀来解决内部债务问题）。

  首先，有的国家自独立日起就没有破产过，比如美国、英国（United Kingdom，不是 England）丹麦、瑞典、挪威、芬兰，说明政府经济管理水平比较高。

其次，有的国家的政府破产是个常项。比如希腊，自从1829年独立以来政府已经破产了5次，自1829年以来有50.6%的时间政府处于破产状态。西班牙自1476年以来有13次政府破产，自1800年以来有23.7%的时间政府处于破产状态。所以，欧洲主权债务危机并不是什么新鲜事，他们在历史上经常发生。

还有一个国家，津巴布韦（Zimbabwe），自从1965年独立以来该国政府已经破产过2次，有40.5%的时间里其政府处于破产状态，即因为不能偿还到期对外债务，忙于和债权方协商减少债务本金或者利息。

中国自1368年以来只有两次政府破产（外债重组），一次在1921年，另一次在1939年，当时的主要特点是：没有一个强有力的、统一的、中央集权的政府，因此当时中国政府对经济的控制比较弱（包括汇率、劳力、和资本等），政府为筹集外汇而促进商品出口的力度有限。

我在上篇文章中提到因大地震而导致日本债务危机的可能，下图是自2008年-今天，日本主权债务信用互换（Credit Default Swap, CDS）的价格（可以理解为日本政府破产的概率）。

日本主权债务危机最严重的时期是2009年2月份，当时CDS价格是120个基点（即1.2%），当时因金融危机日本经济萎缩非常严重。2011年3月11日日本大地震，全球金融市场开始担心日本政府的债务问题，CDS价格在3月17日升至115点，仅次于2009年2月份，但在核电站危机得到控制后CDS价格大幅降至3月22日的100点。任何政府破产的概率都永远存在，金融市场（产品）的功能之一就是对风险（不确定性的未来）定价，所以永远不要说“不可能”。（2011年3月26日星期六。作者电邮: zhenhua.liu1@gmail.com）

Reference:

Reinhart, Carmen M. and Kenneth S. Rogoff, (2009) “This Time is Different: Eight Centuries of Financial Crises”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